第42章 chapter 42
唐秋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最终在一团灌木后停下脚步。
透过枝叶的缝隙，她看到了数日未见的大白猫一家。
母猫比前段日子瘦了些，身上脏兮兮的,但精神头还好，正在低头大口吃着地上一小堆猫粮；旁边两只小毛团身上干净些，睁着懵懂的眼睛偶尔也凑上去吃几口。
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白老师正蹲在草坪上注视着这一家三口,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大白猫一顿风卷残云，总算填饱了肚子，这才慢慢走到白老师身边,任由白老师伸出手抚摸了几下它的头,温驯得简直不可思议。
随后白老师的手又落在了两只毛团的脑袋上,大白猫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没有阻拦。
唐秋松了口气,这只大白猫聪明得简直成了精,若是它真的养不了两只小猫仔了,应该也会主动向它信任的人类求助吧。比如白老师,她就是一个很好的托付对象。
她没有上前去打扰那温馨的一幕，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唐秋没有注意到她离去时，大白猫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
晚上回到家后,秦放有些没话找话道：“你今天在学校里还没看到那只白猫吗？”
最近这段日子，他们仿佛陷入了某种冷战状态。
只要一方不主动问起，另一方也不会和往常一样事无巨细地都要跟对方说个遍。这只猫整天忙着找大白猫一家，从来不过问他在班上走方队的事,他也什么都不说；
但要说冷战也不确切，比如说当他问到时，唐秋还是会把今天所看到的那一幕都告诉他。
秦放的表情慢慢变化了：“你……在说什么？”
唐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没听明白，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放沉默半晌，才道：“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当初我虽然不想养猫，但还是把你捡走了，是因为实验中学那附近有虐猫的人出没。”
唐秋一怔，等反应过来顿时浑身汗毛倒竖：【你是说，白老师就是你口中那个虐猫的人？】
秦放抿了抿唇：“是，但……也可能不是，我没有证据。”
唐秋知道，以秦放的性子，绝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不是曾经看到过什么？不着急，你慢慢说。】
秦放深深看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开口了。
“白素双是我初一的班主任，我和她的关系正如你所见，但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这是唐秋第一次得知白老师的全名，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或许她还能称赞一声这名字很好听，可惜如今她毫无心情，静静地听秦放说了下去。
“当年我家、我家出了点事，那一阵我心情很不好，她是个关心所有学生的人，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曾经我也把她当成一位值得尊敬的好老师，直到有天我逃课……”
秦放说到这里，终于停顿了一下。
那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逃课。
那一年别墅里发生了许多事，一切尘埃落定后，在他心里造成的余波却久久没能平息。某一天坐在教室里，他突然萌生出了逃课的念头。
第一次撒谎请假，第一次在上课时间走出了学校，第一次漫无目的地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
然而等回过神来，秦放却发现自己赫然又站在学校门口。
他不想回到那个曾经的家，卢阿姨的店也是不能去的，
只能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找到一间狭小的书屋，跟店老板租了一本漫画看了一下午，等到傍晚听到学校传来的放学铃声，才想起由于走时心虚，连书包都落在了学校。
至少要回去拿一下书包，把作业写完。
当时的秦放这样想着。
他估摸着学校里的人走得都差不多了，才抄了一条近路向学校走去。
那是一条曲折狭长的小巷，秦放刚一走进去，就听到几声凄厉的猫叫。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前方看去，却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察觉到有人过来后，匆匆往垃圾桶里扔了一包什么东西，踩着高跟鞋匆匆离开。
等他走近了，才发现墙边放着一个垃圾桶。
秦放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打开垃圾桶的盖子，却只见上面赫然是一只猫僵硬的尸体。那可怜的生物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显然是被人扭断了四肢。
秦放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瞬间涌上的怜悯，以及混杂着恶心、恐惧的心情，更没办法忘记他在暮色中看到那个消失的背影，居然有几分像他尊敬的班主任老师。
他后来又试图跟踪了白老师几次，但她很警觉，而且就算能跟到她家楼下，他也不可能进一步发现什么，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然而白老师也猜到了他知道了什么，对他的态度也陡然发生了转变。
师生二人在彼此的试探中确定了对方的底细，自此彻底交恶。
那件事后，秦放曾私底下给学校写过匿名举报信，然而他没有证据，这些信件犹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了回音。再往后随着他的厌学逃课，打架生事，在学校越发声名狼藉。一个“堕落”的学生和一个受人欢迎的老师相比，他的话自然没有什么可信度。
再加上他盯了白老师一段时间，也没再发现她有类似的举动，这件事便被他埋在了心底。若不是今天因为母猫一家子，只怕他也没机会跟其他人说。
唐秋听完后心情沉重：【……能做出虐猫这种事的人，绝对不会一次两次就收手的。万一大白猫它们落进了白老师手里，只怕……】
秦放沉默片刻，才涩声道：“……对不起。”
唐秋抬起琥珀色的猫眼，眼瞳沉静而坚定：【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秦放迟疑道：“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唐秋想了想：【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明天再说吧。】
然而等第二日他们再去找母猫和小猫们时，却还是扑了个空。
昨天还在学校看到的一家三口，接下来一连数日又不见了踪影。
若是不知道白老师这桩事还好，唐秋还能安慰自己，大白猫一定是又带着小猫出去流浪了。然而她前脚才看到它们跟白老师接触，后脚它们再次消失，由不得她不心急如焚。
秦放帮忙到处打听，总算在学校的一个保安口中听到大白猫的消息，他说某天似乎见到了那只大白猫想进办公楼，最终被其他老师赶跑了。然而在问起大白猫身边那两只小猫仔时，对方却摇头说没见过。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用些别的“办法”来确定小猫们的下落。
秦放托了秦爸的助理，让对方帮忙查查白素双的底细，很快就收到一份资料。
白素双并非本地人，而是从南浔的一所师范学校毕业后就留在了当地。
资料上的照片还是白素双当年刚毕业时的样子，齐刘海黑框眼镜，微黄的皮肤，青涩拘谨中还带着点土气，如果不是轮廓五官还没大变样，唐秋很难将照片里的人和她所见到的那个温柔大方、受人欢迎的白老师联系起来。
她无暇去探究白素双的其他过往，再扫一眼就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白素双在南浔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租房住。然而原本住在实验中学附近的一栋单身公寓，近半年来由于工作调动，她住的地方也搬到了离一中很近的教师家属院里。
第二天上午，一人一猫就按着资料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白老师租的房子就在三楼，从楼下就能看见她家的窗户。
一人一猫上楼，白天楼里的人大多都上班了，只有老人和孩子在家。狭窄阴暗的走廊两边零散地堆了婴儿车、鞋柜之类的杂物，显得越发逼仄。淡金色的阳光从尽头的窗子照进来，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吸一口都呛人。
他们停在白老师家门口，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学校里给学生上课，家里应该没什么人。
唐秋在门缝下努力嗅了嗅，只能嗅到洗发膏、香水、空气清新剂等种种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就算大白猫一家真在这里，气味也被其他乱七八糟的气味冲淡掩盖了。
一人一猫只好先原路返回。
走到楼下，秦放在前面走着，唐秋心不在焉地在后跟着。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秦放居然跟小区路边的一个老大爷搭起了话。
三两句寒暄后，他指了指地上的唐秋问道：“我家的猫前几天碰上两只在外流浪的小猫崽，一直从家里叼食喂它们，这几天楼下那小猫崽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人领养走了。”
大爷纳闷道：“咱们大院这最近也没见过有什么小猫啊。”
“那您有听说谁家里最近新抱了小猫养吗？”
大爷仍是摇头：“如今这大院里可不比早些年了，都是一群外来户，天天家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谁家知道谁家啊。不过养猫的话，家里总会有叫声的，最近似乎也没听见哪家有养猫的啊。”
就算这样，还是不能确定小猫在不在白素双家里。
秦放和唐秋对视一眼，心情仍然沉重。
然而这位大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眼神逐渐犀利起来：“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学生吧？你们这会应该是上课时间吧，你高几了？是一中的学生吗？怎么这会还在外面溜达？”
糟糕。
一人一猫心里暗叫不妙。
这里以前就是教师家属院，楼上掉下来块香蕉皮都能滑到一溜执教十几年的老教师。这秃顶的老大爷看着其貌不扬，指不定以前就是个教导主任之类的角色。
秦放悄悄向后退去：“……我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现在在电子厂打工，今天正好路过这里，不是什么一中的学生，您看错了。”
唐秋心道，好你个秦放，平时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扯起谎来居然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然而大爷却没那么好糊弄，伸出手来将信将疑道：“看你这样还没成年吧，哪个电子厂敢雇佣未成年人了打工了？你最好是别骗我，把身份证给我看看。”
秦放见状不妙，弯腰抱起地上的猫，果断道：“身份证怎么能随便给人看呢，大爷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改天再跟您聊。”
他说罢转身就跑，大爷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这逃学的臭小子在撒谎，不顾脚上穿的人字拖，当机立断地追了上去，边在后面追赶还边喊：“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别让我知道你哪个学校的，居然还敢逃课，真是反了天了！”
这时候能站住才是见了鬼。
仗着自己个高腿长，秦放抱着猫撒腿就跑。
大爷毕竟上了岁数，体力渐渐不支，被落在后面仍然中气十足地喊着：“臭、臭小子，你、你给我站住！”
一直等到确定那位热心老大爷追不过来了，秦放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虽然不怕这老大爷，可万一被人缠上也是件麻烦的事，好在对方没能追上来。
直至此时，秦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猫同伴一路都没出声，一低头看向怀里，正好对上怀中猫那双琥珀色的圆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唐秋也低头看了看某人抱住她的胳膊，眨巴了一下眼。
哎呀，秦小施主今天这算不算是破戒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赶在十一点前总算写完了qaq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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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猫比前段日子瘦了些，身上脏兮兮的,但精神头还好，正在低头大口吃着地上一小堆猫粮；旁边两只小毛团身上干净些，睁着懵懂的眼睛偶尔也凑上去吃几口。
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白老师正蹲在草坪上注视着这一家三口,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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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松了口气,这只大白猫聪明得简直成了精,若是它真的养不了两只小猫仔了,应该也会主动向它信任的人类求助吧。比如白老师,她就是一个很好的托付对象。
她没有上前去打扰那温馨的一幕，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唐秋没有注意到她离去时，大白猫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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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后,秦放有些没话找话道：“你今天在学校里还没看到那只白猫吗？”
最近这段日子，他们仿佛陷入了某种冷战状态。
只要一方不主动问起，另一方也不会和往常一样事无巨细地都要跟对方说个遍。这只猫整天忙着找大白猫一家，从来不过问他在班上走方队的事,他也什么都不说；
但要说冷战也不确切，比如说当他问到时，唐秋还是会把今天所看到的那一幕都告诉他。
秦放的表情慢慢变化了：“你……在说什么？”
唐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以为他没听明白，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秦放沉默半晌，才道：“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当初我虽然不想养猫，但还是把你捡走了，是因为实验中学那附近有虐猫的人出没。”
唐秋一怔，等反应过来顿时浑身汗毛倒竖：【你是说，白老师就是你口中那个虐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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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双是我初一的班主任，我和她的关系正如你所见，但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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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家、我家出了点事，那一阵我心情很不好，她是个关心所有学生的人，至少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曾经我也把她当成一位值得尊敬的好老师，直到有天我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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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别墅里发生了许多事，一切尘埃落定后，在他心里造成的余波却久久没能平息。某一天坐在教室里，他突然萌生出了逃课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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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找到一间狭小的书屋，跟店老板租了一本漫画看了一下午，等到傍晚听到学校传来的放学铃声，才想起由于走时心虚，连书包都落在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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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打开垃圾桶的盖子，却只见上面赫然是一只猫僵硬的尸体。那可怜的生物呈现出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显然是被人扭断了四肢。
秦放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瞬间涌上的怜悯，以及混杂着恶心、恐惧的心情，更没办法忘记他在暮色中看到那个消失的背影，居然有几分像他尊敬的班主任老师。
他后来又试图跟踪了白老师几次，但她很警觉，而且就算能跟到她家楼下，他也不可能进一步发现什么，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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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听完后心情沉重：【……能做出虐猫这种事的人，绝对不会一次两次就收手的。万一大白猫它们落进了白老师手里，只怕……】
秦放沉默片刻，才涩声道：“……对不起。”
唐秋抬起琥珀色的猫眼，眼瞳沉静而坚定：【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秦放迟疑道：“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唐秋想了想：【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明天再说吧。】
然而等第二日他们再去找母猫和小猫们时，却还是扑了个空。
昨天还在学校看到的一家三口，接下来一连数日又不见了踪影。
若是不知道白老师这桩事还好，唐秋还能安慰自己，大白猫一定是又带着小猫出去流浪了。然而她前脚才看到它们跟白老师接触，后脚它们再次消失，由不得她不心急如焚。
秦放帮忙到处打听，总算在学校的一个保安口中听到大白猫的消息，他说某天似乎见到了那只大白猫想进办公楼，最终被其他老师赶跑了。然而在问起大白猫身边那两只小猫仔时，对方却摇头说没见过。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用些别的“办法”来确定小猫们的下落。
秦放托了秦爸的助理，让对方帮忙查查白素双的底细，很快就收到一份资料。
白素双并非本地人，而是从南浔的一所师范学校毕业后就留在了当地。
资料上的照片还是白素双当年刚毕业时的样子，齐刘海黑框眼镜，微黄的皮肤，青涩拘谨中还带着点土气，如果不是轮廓五官还没大变样，唐秋很难将照片里的人和她所见到的那个温柔大方、受人欢迎的白老师联系起来。
她无暇去探究白素双的其他过往，再扫一眼就看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白素双在南浔没有自己的房子，只能租房住。然而原本住在实验中学附近的一栋单身公寓，近半年来由于工作调动，她住的地方也搬到了离一中很近的教师家属院里。
第二天上午，一人一猫就按着资料上的地址找了过去。
白老师租的房子就在三楼，从楼下就能看见她家的窗户。
一人一猫上楼，白天楼里的人大多都上班了，只有老人和孩子在家。狭窄阴暗的走廊两边零散地堆了婴儿车、鞋柜之类的杂物，显得越发逼仄。淡金色的阳光从尽头的窗子照进来，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吸一口都呛人。
他们停在白老师家门口，这个点她应该还在学校里给学生上课，家里应该没什么人。
唐秋在门缝下努力嗅了嗅，只能嗅到洗发膏、香水、空气清新剂等种种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就算大白猫一家真在这里，气味也被其他乱七八糟的气味冲淡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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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下，秦放在前面走着，唐秋心不在焉地在后跟着。
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秦放居然跟小区路边的一个老大爷搭起了话。
三两句寒暄后，他指了指地上的唐秋问道：“我家的猫前几天碰上两只在外流浪的小猫崽，一直从家里叼食喂它们，这几天楼下那小猫崽不见了，也不知是不是被人领养走了。”
大爷纳闷道：“咱们大院这最近也没见过有什么小猫啊。”
“那您有听说谁家里最近新抱了小猫养吗？”
大爷仍是摇头：“如今这大院里可不比早些年了，都是一群外来户，天天家门关得严严实实的，谁家知道谁家啊。不过养猫的话，家里总会有叫声的，最近似乎也没听见哪家有养猫的啊。”
就算这样，还是不能确定小猫在不在白素双家里。
秦放和唐秋对视一眼，心情仍然沉重。
然而这位大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眼神逐渐犀利起来：“看你的模样应该是学生吧？你们这会应该是上课时间吧，你高几了？是一中的学生吗？怎么这会还在外面溜达？”
糟糕。
一人一猫心里暗叫不妙。
这里以前就是教师家属院，楼上掉下来块香蕉皮都能滑到一溜执教十几年的老教师。这秃顶的老大爷看着其貌不扬，指不定以前就是个教导主任之类的角色。
秦放悄悄向后退去：“……我初中毕业后就没上学了，现在在电子厂打工，今天正好路过这里，不是什么一中的学生，您看错了。”
唐秋心道，好你个秦放，平时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扯起谎来居然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然而大爷却没那么好糊弄，伸出手来将信将疑道：“看你这样还没成年吧，哪个电子厂敢雇佣未成年人了打工了？你最好是别骗我，把身份证给我看看。”
秦放见状不妙，弯腰抱起地上的猫，果断道：“身份证怎么能随便给人看呢，大爷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改天再跟您聊。”
他说罢转身就跑，大爷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这逃学的臭小子在撒谎，不顾脚上穿的人字拖，当机立断地追了上去，边在后面追赶还边喊：“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别让我知道你哪个学校的，居然还敢逃课，真是反了天了！”
这时候能站住才是见了鬼。
仗着自己个高腿长，秦放抱着猫撒腿就跑。
大爷毕竟上了岁数，体力渐渐不支，被落在后面仍然中气十足地喊着：“臭、臭小子，你、你给我站住！”
一直等到确定那位热心老大爷追不过来了，秦放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虽然不怕这老大爷，可万一被人缠上也是件麻烦的事，好在对方没能追上来。
直至此时，秦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猫同伴一路都没出声，一低头看向怀里，正好对上怀中猫那双琥珀色的圆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唐秋也低头看了看某人抱住她的胳膊，眨巴了一下眼。
哎呀，秦小施主今天这算不算是破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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