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apter 57
去见施文婉的路上,城市的暮色渐浓。
等车停在施文婉下榻的酒店门口时，卢静怡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燃烧的大火球静静地漂浮在远处的高楼大厦间,预示着这一天的即将结束。
她收回目光，下车步入饭店，走到施文婉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尽管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才不过几天，然而漫长的分离始终无声地横亘在两人中间,让这对相交多年的好友再见时，彼此眼中都没有一丝热络。
见来的人是她，施文婉微微蹙眉道：“秦远山呢？不是他说要见面,怎么会让你来？”
卢静怡语气淡漠道：“他不会来见你的,他说了现在要是见到你,怕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想跟你再纠缠下去,托我跟你递句话。你不要再来打扰他和小放,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施文婉的眉蹙得更紧：“他这是在威胁我？”
卢静怡定定地看着她：“他和小放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结果显示,他们就是如假包换的亲父子。”
然后，她很快清楚地看见对面的施文婉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居然连狡辩都没有,直接放弃了抵抗，干脆利落地承认道：“……是又怎么样。”
卢静怡的心里突然上一层淡淡的悲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一点了，但她还是觉得眼前人让她几乎认不出来。
她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曾经的好友。
从学生时代起，施文婉仿佛一直是上天的宠儿,不仅外表美丽，人也才华横溢，除了曾经那场让她头破血流的初恋外,她的人生几乎一帆风顺，身边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宠着她捧着她。即便那之后，秦远山也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这些年她在国外过得应该也不错，容貌上仍如年轻时那般娇美。
然而，还是有什么悄无声息地变了。
或者说，改变的不是施文婉，而是她从来没有看透眼前的人。
施文婉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是，我是撒谎骗了秦远山，可是当时谁让他要跟我争小放的抚养权，我实在没有办法。”
卢静怡静静地看着她：“所以你就撒谎说小放是私生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不是私生子，”施文婉语气强硬地纠正她：“我只说小放是我跟留清的孩子。我是他的妈妈，当然有为他考虑过。何况他作为我和留清的孩子，难道不比当秦远山的孩子好？”
一说到秦远山，她美丽的脸上难掩厌恶。如今再回首那段失败的婚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忍受跟秦远山那么庸俗的一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的。
卢静怡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我知道你从来就没喜欢过秦远山，但他曾经对你那么好，就算不奢求爱情，你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你居然能想到这种伤人的谎话。”
施文婉略微有些烦躁道：“我都说了，是他硬要跟我抢小放的，我没有别的办法！”
卢静怡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好，我们不提秦远山，那是你们间的事。那么小放呢，他是你的孩子，你又是如何对待他的？”
施文婉很不喜欢她一再提起秦放。
她知道她不在国内的这几年，好友在小放身边充当了代理家长一样的角色，然而人总要有分寸感，卢静怡拿小放来咄咄逼人地质问她，让她总有种对方仿佛想要占去自己所有物的感觉。
她微微有些愠怒道：“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为了把他从秦远山的手里抢出来，我不惜让自己变成一个荡、妇，难道这还不够吗？”
卢静怡讽刺地一笑：“是啊，你真爱他。他不过是被自己的妈妈抛下，还变成了一个别人口中的私生子，你却损失了你清清白白的形象。承认吧，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儿子不过是你闲暇后打发时间的玩意，你用来洋洋自得的一件作品。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小放了，是因为那个姓翟的做了什么吧？”
她这一句话戳中施文婉心中隐秘的一角。
她终于忍无可忍道：“卢静怡，你够了没有。你从一进来就对我冷嘲热讽，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些年居然变成了秦远山的说客。你不要忘了，你原本是我的朋友，不是他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了他处处为难我？你这么多年没结婚，不会就是整天跟他厮混在一起。还有小放，那是我的儿子，而你不是他的后妈！”
卢静怡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思想居然变得这么龌龊。”
施文婉也知自己一时口不择言，服软似的压低了声音：“静怡，我没有那个意思。当初走得匆忙，我也需要时间适应在法国那边的生活。我在国内荒废了那么多年，留清那时已经是国内外知名的画家了，我、我必须尽快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跟他在一起才能不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顾得上其他事，更何况我临走前不是把他托付给你了吗。有你在，我也放心。”
卢静怡讽刺的笑容中略带苦涩：“是啊，你很放心。你放心到这几年来我们任何一个人听不到你的一丝消息，我托朋友在法国华人圈子打听你的近况，人家明明见到了你人，你却只说根本不认识我。生活在一个通讯这么发达的时代，你居然可以做到一句话也不留，从来不过问一句，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施文婉只觉阵阵难堪，若不是顾念往日的情分，她几乎想当场离去。
她不明白卢静怡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她的好友从前开朗豁达，以前她常常忘记她的生日，静怡都不会生气。只是几年不见，她怎么就这么喜欢揪着别人的一时疏忽不放。
对面的卢静怡也失去了再交流下去的欲望。
她曾经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谴责施文婉，很多道理想讲给她听明白。她一直相信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被宠坏了不懂事而已。
但多年后的重聚让她意识到，纵然不是坏人，有些的人作为，也足以让人心寒齿冷。
她闭了闭眼，疲惫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茫然：“文婉，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来所有曾经真心待你好的人，在你眼里到底都是什么。”
然而在对方回答前，她已经睁开了眼，眼神清明而冷漠。
她早已不需要她的回答。
卢静怡起身，目光再扫过去时，已是一片平静：“好了，我要走了，以后大家也不要再见面了，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大约是从没听卢静怡说过这样的话，施文婉终于有些事态失控的慌张，她在她的身后用哀求的口吻道：“静怡，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我一下，我真的也有我的难处，我、我需要你的帮忙。”
卢静怡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在你抛下小放一走四五年，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在你跟那个姓翟的在国外风花雪月，却丝毫想不起来我这个所谓的好友时……我们就已经不再是什么朋友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施文婉一人怔怔地在原地。
走出去时，暮色已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尽头。
一个人开车回去的路上，卢静怡回想起她跟施文婉高中时的一件事。
那是一次下雨天，秦远山来学校门口给她们送伞。
他比施文婉大几岁，又因为早早辍学，早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那天他从一个工地上匆匆赶来，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引来一众学生的纷纷侧目。
他也知道自己形象不佳，怕给她们添麻烦，把伞交给她们后，落在后面得远远的。
还是高中生的施文婉小声道：“我总觉得远山哥好像喜欢我。”
美丽的少女眉头微蹙，带着显而易见的羞赧与淡淡的苦恼。
卢静怡瞥了一眼，刻薄地评价：“这人长得不怎么好看，看起来也不太聪明。”
两人凑在一块又小声嘀咕了几句，忽而放肆地笑成一团，清脆的笑声传出很远。
而远处的秦远山听到她们的笑声，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只当是她们开心，也傻乎乎地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哗哗的雨水绵绵不绝地落在伞面上，迸溅出无数透明的水珠飞散开来，恍然间已是好多年。然而没有人可以一直停留在少女时期，也没有人可以永远肆无忌惮地一直在伤害别人，还理直气壮地继续要求被原谅。
而另一边，施文婉一路追了出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卢静怡的车越开越远，直至彻底消失在暮色中。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这次回来后所有人的面目都变得这么狰狞，为什么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指责她。
明明曾经，他们都爱她。
……
另一头的秦放浑然不知这一对多年好友的断交，他正在苦大仇深地对着手机屏幕，准备给他爸秦远山发信息。据某只猫说，既然他们多年来的误会既然已经解除，那么也该试着改变一下他们的相处模式。
他不能总是等着别人来迁就讨好，世上没有这样不公平的道理。
【爸，我最近学着做了几道菜，你要是最近不忙的话，晚上就回来一起吃饭吧。】
【还有周天我想带着猫去趟海洋馆，你有空吗？】
两条短信不过几十字，他删删改改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等终于鼓足勇气发出去时，秦放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唐秋促狭的目光中一头倒在沙发上。
少年人用抱枕盖住脸，心里闷闷地想，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事啊。
秦爸那边久久没有消息回过来，排除掉他一直在开会或者其他因素，想来只要看到了这两条短信，想来他的心情也一定会很不平静。
在秦放用抱枕把自己闷死前，唐秋大发慈悲地用一个泰山压顶解救了他。
他挣扎了几下从沙发上爬起，正准备以其猫之道还治其猫之身时，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周末一大清早，他抱着猫站在了南浔市某家海洋馆的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晚点可能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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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车停在施文婉下榻的酒店门口时，卢静怡抬头往远处看了一眼，燃烧的大火球静静地漂浮在远处的高楼大厦间,预示着这一天的即将结束。
她收回目光，下车步入饭店，走到施文婉面前拉开椅子坐下。
尽管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才不过几天，然而漫长的分离始终无声地横亘在两人中间,让这对相交多年的好友再见时，彼此眼中都没有一丝热络。
见来的人是她，施文婉微微蹙眉道：“秦远山呢？不是他说要见面,怎么会让你来？”
卢静怡语气淡漠道：“他不会来见你的,他说了现在要是见到你,怕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想跟你再纠缠下去,托我跟你递句话。你不要再来打扰他和小放,不然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施文婉的眉蹙得更紧：“他这是在威胁我？”
卢静怡定定地看着她：“他和小放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结果显示,他们就是如假包换的亲父子。”
然后，她很快清楚地看见对面的施文婉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居然连狡辩都没有,直接放弃了抵抗，干脆利落地承认道：“……是又怎么样。”
卢静怡的心里突然上一层淡淡的悲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一点了，但她还是觉得眼前人让她几乎认不出来。
她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打量着曾经的好友。
从学生时代起，施文婉仿佛一直是上天的宠儿,不仅外表美丽，人也才华横溢，除了曾经那场让她头破血流的初恋外,她的人生几乎一帆风顺，身边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宠着她捧着她。即便那之后，秦远山也对她更是百依百顺。
这些年她在国外过得应该也不错，容貌上仍如年轻时那般娇美。
然而，还是有什么悄无声息地变了。
或者说，改变的不是施文婉，而是她从来没有看透眼前的人。
施文婉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是，我是撒谎骗了秦远山，可是当时谁让他要跟我争小放的抚养权，我实在没有办法。”
卢静怡静静地看着她：“所以你就撒谎说小放是私生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不是私生子，”施文婉语气强硬地纠正她：“我只说小放是我跟留清的孩子。我是他的妈妈，当然有为他考虑过。何况他作为我和留清的孩子，难道不比当秦远山的孩子好？”
一说到秦远山，她美丽的脸上难掩厌恶。如今再回首那段失败的婚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能忍受跟秦远山那么庸俗的一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的。
卢静怡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我知道你从来就没喜欢过秦远山，但他曾经对你那么好，就算不奢求爱情，你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但你居然能想到这种伤人的谎话。”
施文婉略微有些烦躁道：“我都说了，是他硬要跟我抢小放的，我没有别的办法！”
卢静怡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好，我们不提秦远山，那是你们间的事。那么小放呢，他是你的孩子，你又是如何对待他的？”
施文婉很不喜欢她一再提起秦放。
她知道她不在国内的这几年，好友在小放身边充当了代理家长一样的角色，然而人总要有分寸感，卢静怡拿小放来咄咄逼人地质问她，让她总有种对方仿佛想要占去自己所有物的感觉。
她微微有些愠怒道：“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为了把他从秦远山的手里抢出来，我不惜让自己变成一个荡、妇，难道这还不够吗？”
卢静怡讽刺地一笑：“是啊，你真爱他。他不过是被自己的妈妈抛下，还变成了一个别人口中的私生子，你却损失了你清清白白的形象。承认吧，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儿子不过是你闲暇后打发时间的玩意，你用来洋洋自得的一件作品。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突然想起小放了，是因为那个姓翟的做了什么吧？”
她这一句话戳中施文婉心中隐秘的一角。
她终于忍无可忍道：“卢静怡，你够了没有。你从一进来就对我冷嘲热讽，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些年居然变成了秦远山的说客。你不要忘了，你原本是我的朋友，不是他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了他处处为难我？你这么多年没结婚，不会就是整天跟他厮混在一起。还有小放，那是我的儿子，而你不是他的后妈！”
卢静怡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思想居然变得这么龌龊。”
施文婉也知自己一时口不择言，服软似的压低了声音：“静怡，我没有那个意思。当初走得匆忙，我也需要时间适应在法国那边的生活。我在国内荒废了那么多年，留清那时已经是国内外知名的画家了，我、我必须尽快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跟他在一起才能不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顾得上其他事，更何况我临走前不是把他托付给你了吗。有你在，我也放心。”
卢静怡讽刺的笑容中略带苦涩：“是啊，你很放心。你放心到这几年来我们任何一个人听不到你的一丝消息，我托朋友在法国华人圈子打听你的近况，人家明明见到了你人，你却只说根本不认识我。生活在一个通讯这么发达的时代，你居然可以做到一句话也不留，从来不过问一句，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施文婉只觉阵阵难堪，若不是顾念往日的情分，她几乎想当场离去。
她不明白卢静怡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她的好友从前开朗豁达，以前她常常忘记她的生日，静怡都不会生气。只是几年不见，她怎么就这么喜欢揪着别人的一时疏忽不放。
对面的卢静怡也失去了再交流下去的欲望。
她曾经以为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谴责施文婉，很多道理想讲给她听明白。她一直相信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被宠坏了不懂事而已。
但多年后的重聚让她意识到，纵然不是坏人，有些的人作为，也足以让人心寒齿冷。
她闭了闭眼，疲惫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茫然：“文婉，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么多年来所有曾经真心待你好的人，在你眼里到底都是什么。”
然而在对方回答前，她已经睁开了眼，眼神清明而冷漠。
她早已不需要她的回答。
卢静怡起身，目光再扫过去时，已是一片平静：“好了，我要走了，以后大家也不要再见面了，这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大约是从没听卢静怡说过这样的话，施文婉终于有些事态失控的慌张，她在她的身后用哀求的口吻道：“静怡，我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多理解我一下，我真的也有我的难处，我、我需要你的帮忙。”
卢静怡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在你抛下小放一走四五年，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在你跟那个姓翟的在国外风花雪月，却丝毫想不起来我这个所谓的好友时……我们就已经不再是什么朋友了。”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施文婉一人怔怔地在原地。
走出去时，暮色已渐渐隐没在地平线的尽头。
一个人开车回去的路上，卢静怡回想起她跟施文婉高中时的一件事。
那是一次下雨天，秦远山来学校门口给她们送伞。
他比施文婉大几岁，又因为早早辍学，早已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那天他从一个工地上匆匆赶来，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引来一众学生的纷纷侧目。
他也知道自己形象不佳，怕给她们添麻烦，把伞交给她们后，落在后面得远远的。
还是高中生的施文婉小声道：“我总觉得远山哥好像喜欢我。”
美丽的少女眉头微蹙，带着显而易见的羞赧与淡淡的苦恼。
卢静怡瞥了一眼，刻薄地评价：“这人长得不怎么好看，看起来也不太聪明。”
两人凑在一块又小声嘀咕了几句，忽而放肆地笑成一团，清脆的笑声传出很远。
而远处的秦远山听到她们的笑声，也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只当是她们开心，也傻乎乎地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哗哗的雨水绵绵不绝地落在伞面上，迸溅出无数透明的水珠飞散开来，恍然间已是好多年。然而没有人可以一直停留在少女时期，也没有人可以永远肆无忌惮地一直在伤害别人，还理直气壮地继续要求被原谅。
而另一边，施文婉一路追了出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卢静怡的车越开越远，直至彻底消失在暮色中。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这次回来后所有人的面目都变得这么狰狞，为什么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指责她。
明明曾经，他们都爱她。
……
另一头的秦放浑然不知这一对多年好友的断交，他正在苦大仇深地对着手机屏幕，准备给他爸秦远山发信息。据某只猫说，既然他们多年来的误会既然已经解除，那么也该试着改变一下他们的相处模式。
他不能总是等着别人来迁就讨好，世上没有这样不公平的道理。
【爸，我最近学着做了几道菜，你要是最近不忙的话，晚上就回来一起吃饭吧。】
【还有周天我想带着猫去趟海洋馆，你有空吗？】
两条短信不过几十字，他删删改改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等终于鼓足勇气发出去时，秦放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唐秋促狭的目光中一头倒在沙发上。
少年人用抱枕盖住脸，心里闷闷地想，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奇怪的事啊。
秦爸那边久久没有消息回过来，排除掉他一直在开会或者其他因素，想来只要看到了这两条短信，想来他的心情也一定会很不平静。
在秦放用抱枕把自己闷死前，唐秋大发慈悲地用一个泰山压顶解救了他。
他挣扎了几下从沙发上爬起，正准备以其猫之道还治其猫之身时，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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